頌亡曲　第一章：呼喚(13) - WOW

===========前情提要============
　　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所以上一篇也是很久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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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慢速補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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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管家說，區區一介下民竟敢直接登門，我反倒有了些興趣，想看看是怎麼樣的人
，有什麼樣的事，誰料到此般了無生趣。來人，給副室長奉茶。」

　　塞勒斯接過茶杯，走至桌邊將茶放下，並未入座。

　　「這些下等人啊，你不好好盯緊他們，一個個都怠惰輕慢起來，荒廢職責，規避義務
。倘若放任使之，國祚勢必傾危，不可不慎哪。」

　　公爵自茶香熱氣轉向神情嚴肅的塞勒斯，正色道：「為達拉朗謀至善，這是我們都同
意的事。」

　　「為達拉朗謀至善。」塞勒斯若有所思地重覆這句話。

　　「『永遠魔女』的事你做得很好，虧你能注意到她在北地搞手腳，才有了今日之局。
現下檢研廳已著手調查，報請將那妖婦列為待驗體隔離起來想是遲早之事。我猜你天啟室
應該也收到風聲了。」

　　「盡在我天啟室掌握之中。」

　　「這一擊，我苦苦運作了數十年仍不得哪。我丹葛涅家族被壓著打了好幾世，總算能
一吐怨氣。」大公說到氣頭上，咬牙切齒。隨側女侍似是被嚇到，窘迫地動了動身子，低
下頭不敢看著兩位大人。

　　「恭賀大人得償宿願。」塞勒斯識趣地說，刻意行了個禮。

　　「嘿，這才是開端呢。不過，你說的沒錯，是該慶祝慶祝一番。喂，還愣著做啥？去
拿酒來呀！」

　　女侍如釋重負，慌忙地鞠躬哈腰，匆匆離去。

　　「喂！不要讓我們室長大人等太久啊！」公爵手置頰邊大喊著，嚷罷回頭，手未收起
，笑容滿盈地嗅聞幾口，似以鼻息嘆氣，續向塞勒斯說道：「新來的小姑娘，唉，禮數不
太行，也不懂機靈些，就會怠慢客賓。」

　　「公爵大人莫要如此。再說我只是副室長。」

　　「欸！你立了如此大功，難道室長寶座還不是你的嗎？」

　　「承蒙公爵提拔。只是實不相瞞，歷來室長從不由副室長升任。」

　　「塞勒斯‧隆柏英少才俊，任事以來履建奇功，達拉朗誰人不曉？加上此次機警果決
，防範未然，一舉破獲魔女惡行，使達拉朗免受異魔妖法所害，如此功績，即便破格拔擢
，也是意料中事哪。」

　　丹葛涅一手托著頭，另一手舉起女侍端來的高腳杯，向塞勒斯一點，語氣一反先前高
昂激勵，轉而低沉悠遠：「我也先恭喜室長大人了。」

　　女侍走來，畢恭畢敬地斟酒，玉漿半注，晶瑩剔透。酒杯遞來，塞勒斯先是望了一眼
，復又回視公爵，沒有接過的意思。

　　公爵嘴角收斂，輕輕搖著手中杯，眼神漸犀。那可憐女侍不知如何是好，一雙手突兀
地橫掛半空，不支地抖著。

　　「先謝過公爵大人。然而…」塞勒斯謹慎地回話，接過高腳杯並平穩地置回桌上，一
手負於後順勢行禮。「恕下官直言，我以為此事涉及層面過大，非我天啟室能全權責辦，
尚不宜逕行操作。」

　　「……這可是徹底擊垮那妖婦的好機會，百年…不，千年一遇啊，塞勒斯。」

　　「大人，處理不當，達拉朗亦受其害。」

　　塞勒斯想起部室桌上的初步評損報告，愈發堅決。

　　「不是更好嗎，藉此良機攻詰安東黨徒之失職無能，將大大有利我等。塞勒斯，善用
你的武器。塞勒斯…」大公沉吟半晌，突又堆回和藹笑容：「好吧。塞勒斯，你真的不小
酌一杯嗎？」

　　「……下官尚有公務纏身，不宜沾酒，還請大公見諒。」

　　「是嗎。可惜呀可惜，塞勒斯，這可是出於自羅德隆皇室御釀之手，上等好酒哇……
」

　　女侍領命送客，為天啟室副室長引路。管家威靈頓手夾白巾，聽從主人有何交待。塞
勒斯尚未走遠，猶可聽聞公爵大嘆：「可惜呀可惜…本可爬到更高的位置，不該只停在區
區副室長……」

※※

　　已是晚膳時刻，隆冬夜幕早先低垂。市郊小酒館「流浪公主」所在的陋巷如同夜色般
昏暗，路燈稀疏，吃力地抵抗黑暗進逼，而受氣候魔法保護的城央都心微微爍著燈火幻光
，像是海市蜃樓般飄浮在遠方。一片死寂中，唯有笑鬧與樂聲自那聲名狼藉的酒館中鳴放
。一名瑟縮在兜帽下的身影，彷若被那股歡快給吸引，匆匆走過兩旁殘燭閃逝的破敗房舍
，行至掛著半裸女仕圖樣的招牌下。

　　「你要嘛就進去，要嘛滾到一旁凍死，少擋老娘的門！」

　　響亮的粗嗓子嚇了這人一跳，未及看清，一名高壯婦人背影已撞開拉門，滿手掃具急
忙走進；頓時人聲暖流如出閘猛獸撲面迎來，將他一把拉進吵雜骯髒的酒館，拋下寒夜和
遙遠的虛幻榮景。

　　不須多言，「流浪公主」自是遠比不上那些落在「另一個世界」的豪奢旅店與精靈雅
舍。這人退下兜帽，一頭油膩亂髮仍擋住大部分臉龐。走沒幾步，他已栽進彼此挨抵推擠
的酒客之中，須得使上一番力氣，挨了幾句惡罵，方才勉強找到吧檯。酒保一臉不耐，鄙
視眼神掃過，不知有沒有聽見他點酒，便翻過身去。在僅能有限活動的空間裡，他費力地
轉動軀幹，朝四周打量幾眼。壁爐燒得不是很旺，在聚著取暖的浪客團團包圍中，火光無
力地掙扎著，跳脫不出層層人影。往上看去，僅剩數隻孤燭仍點著，不禁使人尋思，店家
是沒錢添購薪柴，還是為了掩飾那些在昏暗迷茫中仍隱約可見的，穢物、血跡、油垢或全
交雜混在一起形成的污漬。

　　一只爛木杯砸在桌上，灑出些許澄黃水液和泡沫。他拉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在查
覺之際，黏稠滑膩的感覺已沿著脊椎爬了上來，令他沒好氣地輕罵一聲，而酒保早已甩頭
走人。也許兩者都有，他尋思著，將同樣觸感的杯子送至口邊。此前他從未明白人們何以
馬尿譬做爛酒，如今只能再罵一聲，心想這下大概知道馬尿味道了。

　　「歡迎來到現實世界，菜鳥！」不知從何時盯著他看的座旁醉漢，見他咳嗽連連，大
肆嘲笑一番。

　　他沒有理會，逕自吸了幾口氣。

　　空氣中瀰漫劣等煙草的刺鼻味，人們手持粗製煙管，吞吐著灰白氣息。每一次指尖伸
入乾癟泛黃的織袋時都要再三琢磨，才能取出一小撮草葉，消磨接下來好段時間。酒館裡
點著了同樣來路不明的便宜薰香，效果不章地和著沒能掩蔽的異味，在人們汗氣散發中形
成了獨特的流浪公主「香」，徒增煩悶。

　　「小哥……」

　　話音方落，一只白淨臂膀已勾上男子後頸，甜香氣味直鑽鼻腔。他轉往出聲者，差點
直接撞上對方湊上來的媚笑臉龐。她眯起眼睛，朱唇微張，發出的盡是呻吟喘息。

　　「好個寒夜不是嗎？你瞧……」

　　順著女子指點方向看去，燭光昏暗處，吞雲吐霧間，男男女女身形疊合，於舌唇交纏
中淫語綿綿。她來到他耳邊，輕恌地吹氣：「只要幾兩銀子，我們便可擁有美好的溫暖一
夜。」

　　男子亂髮下透露出害羞、難為情的窘迫表情，見推托不成，索性拿起酒杯做勢離開。

　　「你是怎樣？年紀輕輕就不行了嗎？」本擬著肥羊到手的女郎嗓門大開，毫不客氣叫
罵起來。他半個回頭，已瞥見曾柔情嫵媚的同一張臉能夠竟能扭曲至此；那股甜味在隱沒
於酒館內雜陳百味前已膩得叫他難受，料想是常見於黑街暗巷裡兜售賠錢貨的三流鍊金師
，所提供的催情靈藥。細看之下，脂粉亦是鋪得不少，且恐怕同樣是花了冤枉錢。一兩名
同樣妝扮濃豔的女子前來幫腔，女郎更是起勁，抖著圓潤的身材不斷叫囂，迫得他連忙躲
進另一群酒客中。

　　這頭十來人圍起擂場，觀客舉手喝采著，很是熱鬧，助他輕易擺脫糾纏。男子一面謹
慎地游走於人縫之間，審度形勢，一面以眼角餘光朝場內看去。兩名脫去上衣的男人鬥得
正酣，嘴上也不相讓。其一光頭，高大魁梧；另一則稍微矮瘦些，但身形精實，一頭短髮
看上去也頗為剽悍。也許是為了什麼事動氣對上，也可能是賭上了錢，亦或兩者都有。眼
前佇於桌邊的漢子印證了他的想法。在那人兩手撐著的桌面上，兩把錢隔著一只麵桿，各
自堆起略有差距的小山。

　　漢子注意到有人走近，眼一斜打量起來者。

　　「我要下注。」他掏出幾枚銅板，以手指壓在桌面上，客氣地說。

　　「你不問怎麼玩的，不怕輸個精光？」那人冷冷問道。

　　「這是我所有的工資，如果上天眷顧，回鄉買點地、討個老婆，舒服個下半輩子也頂
好。倘若賭錯邊了，也就和往常一樣，明天酒醒後認命上工去。」

　　漢子未發一語，眼光只是掃了兩遍，從男子的酒杯到他那臉上半是興奮半是害怕的神
情，然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瞧你這小子一臉傻樣，倒也有點豪氣！隨你下吧，反正我們賭著好玩罷
了。聽著，沒在管那麼多幾賠幾，選一邊下便是，贏的分錢，輸的哀聲嘆氣。大的呢，狀
況正好，連打了好幾人。小的看上去也還行，就是和前幾名上去打的一樣。」

　　他點點頭，將手指移向較矮小的錢堆。

　　「專賭冷門？不錯不錯。」

　　「去！」一旁站得近的，聽見兩人對話，回頭白了一眼：「贏了也就能多買幾杯馬尿
牛尿，還想發達咧！」

　　「我就喜歡這股傻氣，怎麼，到時你就別求他分你一口尿。」

　　「你犯得著為這傻子損你半輩子的朋友？」

　　見兩人酒興發作，大有另闢戰局的勢頭，男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此時一陣歡呼與哀
嘆同時響起，高大光頭辛苦地重重喘氣，一手艱難地舉起，對手則已倒在地上，俱是處處
紅腫且流了些血。

　　「小子認命些，明個兒繼續乖乖作奴吧。」

　　男子聞言苦笑，拎著酒杯挑了張長桌旁空位坐下。沒有人想要接著挑戰，於是在惋惜
聲後，人群稍散，那作莊的漢子盤點分錢完，將滿杯酒砸至桌上，坐在他身旁，兩人對面
則是他那位朋友和另一名似是醉得趴頭大睡的人。

　　「你很面生啊，以前不曾看過你。」

　　「我沒幾天前才在這邊外頭，正在翻修的水道橋那找到苦力做。」男子略微緊張地說
。

　　「瞧你活像枝瘦竹竿，不太像做力氣活的哩。」另一人打著酒嗝，心不在焉地問。

　　「我從前在梭格米爾村那替人抄字。」他將手指縮至杯後。

　　「啊，聰明人的工作，吭？」

　　「那個小村子是吧。前一陣子好像有消息，狀況不太好。」漢子說。

　　「嗯，水道橋，是塞文依士家族監的工哪。算你倒楣啊，小夥子。那家人苛刻出名的
，也難怪你只能拿那點錢來流浪公主這『享受享受』。好一點的活啊，要嘛得跟著大街上
的師匠學個幾年，要嘛就要加入公會，都是大把銀子的事，哪輪得到我們這些做一天工，
掙一天活的無名小卒呵。不過……」漢子的朋友話鋒一轉，舉起酒杯道：「又有誰不苦呢
。」

　　「是啊，有誰不苦。」漢子舉杯附和。

　　「有誰不苦。」男子嘆口氣。

　　三人一飲而盡。

　　「媽的，又酸又騷，既苦且嗆。」

　　「還讓你文采頓生！」漢子笑道。

　　「小夥子不錯啊。」漢子的朋友見男子五官緊縮，不斷吐舌，也笑了出來。

　　「我越來越喜歡他了。媽的，就是這爛酒，我說什麼都要請一杯。寇布，你叫潘勒齊
起來，咱們來喝個痛快。喂！琳絲！」漢子叫了幾聲，不見回應，索性翻頭便去找女侍。

　　「唉，沒用啦，老潘已經喝掛了。」不管漢子已走遠，寇布自顧自地講著，因酒勁發
熱而脫下手套，醉醺醺地咕噥著：「可憐的混蛋，一時鬼迷心竅，沒偷成還讓人給痛打一
頓，罰了好幾年役……」

　　寇布打了個嗝，發起牢騷來。

　　「這些個老爺也真不是東西……古森那傢伙是去哪…喔，老毛病又犯了。」

　　年輕男子朝同個方向看去，果然見那漢子正和一名白衫綠裙的年輕村女攀談。女子端
著托盤，忙著送酒，頗有技巧地閃避男人們──包括古森──伸出的髒手，還不忘掛著僵
硬的笑容。

　　「……那些在上面的啊，也許哪天養的鳥不唱歌了，餐碗摔破一個，心情不好呢，就
決定訂製的新衣數量要加倍，時限當然不能變長，當然也就苦了那些裁裝製衣師傅啦……
」

　　他的頭還扭著在看古森，寇布已繼續抱怨下去。女侍賞了個清脆的巴掌，漢子只是笑
笑的撫著臉。男子回過頭來時，目光正好對上寇布把弄著空杯的雙手。

　　「……然後裁縫們把問題往料商丟，料商再往下刁難我們，而我們……」

　　那是七只長期浸泡在油液和酸劑中的腫脹手指，在這樣的日子裡因乾裂凍創而顫抖著
，皮膚顏色也不正常地過於鮮明。

　　「…人沒餓死就不錯了。只是今天說昨日的訂單不要了，明個兒又說要加倍，可那些
畜牲不會自個兒送上門剝下自己的皮，還幫你丟進槽裡泡呀。我那大的……唉，去他的，
講這些就沒意思了。」

　　男子試圖讓自己的目光不那麼直接，但似乎仍漏了餡，於是故作輕鬆地別過頭，裝出
聆聽詩人琴樂的模樣，甚至還跟著哼了起來。

　　叫古森的漢子帶著四杯酒和熱辣的掌印回座，潘勒齊也不知何時醒來了。四人隨著酒
館內的氛圍，一同加入了以酒杯擊打桌面的行列，跟著吟遊詩人唱過一首又一首當地人耳
熟能詳、小孩都能朗朗上口的民謠詩歌。不久群眾感到煩膩，紛紛要求更精彩的曲調。琴
師再難掩飾其能耐不足，於是走調連連，理所當然地眾人一齊鼓譟，報以噓聲。其實他們
也很清楚，會到流浪公主表演的詩人，大概也講不出什麼偉大獨特的冒險故事，唱不出什
麼悽美壯烈的英雄行蹟。於是他們又回到酒杯上，東南西北地聊。

　　聊的內容從鄰近村落的山賊問題，城塞尖塔的高度數字，今年流行的魚肉烤派，到廣
泛且費解的地域性歉收。他們還提到了最近話題性十足的法術競技──對只看得懂拳頭重
不重的人來說太過複雜，難以欣賞箇中巧妙──以及先前發生的，傳送管理處事件。

　　他們七嘴八舌的談；說這名叫沙洛什麼的精靈婆娘有多可惡，被召喚而來的這隻怪物
又是多麼的異常且望而生厭，牠是如何噴吐毒氣並放倒了不少英勇作戰的軍隊人馬，而又
是如何嚴重和罕見地令外國人士亦受禍害。一想到這群巫魔邪道成天背離常倫、倒行逆施
不說，還往往殃及他們這些生活本就已很困頓的鄉里小民，況且到頭來八成還是要加稅來
對外賠償，他們便能將所知詞彙中的所有粗口給活用好幾輪。此次事件之所以能令聽者痛
快，願意一再拿來說嘴的唯一理由，大概就是受害的全是那群法師高官的自己人了。

　　「活該那些惡魔屌捅出來的！」又一句新的髒話加入了眾人越來越長的罵人詞彙。

　　「那個，你們從哪裡聽來的？這些傳管處失控、怪物，還有對外賠償的事？」一直默
默聽著的男子突然發問。

　　「啊？外面都在傳哩，這幾天城裡討論得可熱呢，你沒聽說嗎？」古森醉醺醺地說。

　　「幹啥花時間管這些怪咖的事？」潘勒齊喊嚷著：「酒已經夠難喝了，再扯到他們只
會更悶。」

　　「老潘說的是。」寇布猛灌一大口，通紅的一張臉往四周掃去。

　　吟遊詩人不知躲哪去了，換了個服裝滑稽的丑角佔去位置，但那不入流的笨拙手法毫
無看頭，反倒是另一旁圍著角落賭骰子的人群還比較熱鬧：人聲規律地分派連喊著不同的
點數，並愈發緊湊短促，在最高潮時於歡呼和哀嚎中退去，最後再次重覆。

　　「喂，你們瞧，那婆娘的勁頭多猛啊，活像在殺獸人一樣！」

　　古森搭著男子肩膀，示意寇布和潘勒齊，搖頭晃腦地對遠邊高聲嚷嚷。男子認出是酒
館門前見過的壯婦，見她正咒罵著，一面粗魯地揮動拖把。兩旁無賴也醉得來勁，聞言見
狀，紛紛訕笑起來，甚而加倍嬉鬧。

　　「說不定是男人偷腥啊？恨不得把那勾人丈夫的賤貨碎屍萬段！」

　　「所以你們是說偷母獸人？可家裡面不就已經有一隻……」

　　「操你爹！你們這副狗嘴盡是出些髒東西，跟屁眼有啥兩樣──」地上那男人仍跪地
大吐個沒完沒了，兩手還死抓著酒瓶不放。婦人愈發火大，索性往地上一砸，和無賴們開
罵。

　　「哈哈哈！這下有好戲可看！喂！再來點酒！」

　　流浪公主酒館裡的人們鬧得越兇，酒也就喝得越多，然後又更會找事，直到人一個個
醉倒為止。於是，男子也明白了。

　　這兒絕對稱不上好酒館，即使將「好」的定義放寬至一般也一樣。若要說糟，倒是必
定榜上有名，甚至說它是全達拉朗最爛的也不為過。而最爛的酒館卻擠滿了人。

　　男子思索著，將酒館內的一切映入眼底。對這群或多或少傾訴著同樣言語的人來說，
即便是這樣一個破敗所在，哪怕周遭是令人煩躁難安的場合，什麼都好，只要能讓他們稍
稍忘卻身上的襤褸衣衫，忘卻那抹徘徊於眼眸的陰鬱，忘卻臉龐上滿佈的皺紋和風霜，只
要能一時醉得厲害、笑得開懷，這樣便行了。

　　因此，那名不知何時悄悄出現的客人，逐漸引起他的注意。那人既不默默喝個爛醉、
也不跟著旁人大肆喧鬧，僅只是親切地聆聽每一個碰上的人，時而微笑以對，時而深鎖眉
頭、神態嚴肅，謙遜之中透露出堅定不移的氣息。

　　「古森，那人是誰？」男子問。

　　「嗯？」古森抬起通紅的臉，勉強擠開眼縫，望了一眼說：「那是淋絲啊，在這……
嗝！在這狗屎沙漠中唯一綻放的……什麼，不是？喔，你說阿納啊。」

　　不顧男子指正，古森一股勁地說下去：「阿納他……好傢伙，沒話說的，就是運氣背
。沒錯，又是給個腦子燒壞的法師害慘了，一整片田全都泡湯，正愁著眼下要繳的稅沒著
落呢。」

　　「那跟他搭話的呢？批著亞麻短袍的那個。」

　　「那是聖光教會的人啊。」

　　「教會。」男子點點頭，刻意將視線拉回酒杯，掩藏亂髮下為之一亮的眼神。

　　「他們叫自己啥來著……凡軀聖徒會？總之他們會向我們這樣的人伸出援手……」古
森仍滔滔不休地兀自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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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我會寫快些...應該啦
至少別久到得放那個很鳥的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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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vE伺服器奧妮克西亞聯盟公會陰森幼幼電視台 隆重鉅獻 《黑魂‧新譯冰塞篇》
我只看見…水晶！在主人計畫的每一個部份中，RL的黑手是…無可避免的…別說我沒警告過
你，無賴！附魔師們，拆裝！你的裝備無法在此得到更換！拆裝時間？我想我開了一堆閃亮
的水晶。RL要爆嘍！大夥聽著，好消息！我想我開出全艾澤拉斯上最黑的loot！歡迎黑手！
水晶滿盈。RL放流！你開了一個…很黑的loot。我的黑手正在生效。加把勁，英雄們！你感
覺到RL的冰冷黑手正要開王的屍體嗎？我喜歡這種諷刺感。 到底是多會黑手啊這群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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